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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"孩子的胎位不正,我得帮您调整一下。可能会有些不适,忍着点。"

苏柔雅紧闭双眼,任由林芷柔施为。一阵阵"咕噜咕噜"的声音从腹中传来,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。

林芷柔见状,赶忙从怀中掏出玉针,迅速在苏柔雅头顶几处穴位扎下。

"感觉好些了吗?"她柔声问道。

苏柔雅缓缓睁眼,惊讶地发现疼痛减轻了不少。她刚要开口道谢,却听林芷柔急促地说:"来了!用力!"

苏柔雅咬紧牙关,浑身颤抖着使劲。汗水浸湿了鬓角,顺着脸颊滑落。

"再来!"林芷柔鼓励道,"我看到孩子的头了!"

苏柔雅喘着粗气,脸色苍白如纸。她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迅速流失。

"最后一次!"林芷柔提高声音,"用尽全力!"

苏柔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。就在这一刻,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寂静。

林芷柔小心翼翼地抱起婴儿,脸上绽放笑容:"是个男孩,健康漂亮。"

苏柔雅泪如雨下,颤抖着伸出双手。林芷柔将孩子轻轻放到她怀里,轻声道:"恭喜。"

车外,陈妈焦急地踱步,时不时往马车瞥去。柳明远捋着胡须,眉头紧锁。

"怎么还没动静?"他低声问道,语气里满是担忧。

陈妈摇摇头,叹了口气:"老天保佑吧。"

就在此时,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来。众人欢呼雀跃,陈嬷嬷喜极而泣,连连向天磕头。

林芷柔从马车里走出,众人齐齐看向她。

"母子平安。"她轻声道,嘴角微扬。

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,林芷柔的母亲柳雅芝冲上前来。

"逸风,你真的会医术?"她惊讶地问道,眼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
林芷柔点点头,没有多言。她转身看向马车,轻声叮嘱:"让产妇多休息,注意保暖。"

陈妈连连点头,感激涕零。林芷柔又嘱咐了几句,这才转身离开。

柳雅芝跟在女儿身后,心中既骄傲又困惑。正想问问女儿是从何处学来的医术,远处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。

柳明远眯眼望去,脸色骤变。

"快!"他高声喊道,"都藏起来!"

人群顿时慌乱起来,四散奔逃。林芷柔拉着母亲,躲到一棵大树后。

骑兵越来越近,马蹄声如雷贯耳。柳雅芝紧紧抓着女儿的手,颤声问道:"怎么办?"

林芷柔沉默不语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。她悄悄探头张望,只见一队骑兵已至眼前,为首一人勒马停住。

"搜!"他一声令下,士兵们四散开来。

林芷柔屏住呼吸,感受着母亲的颤抖。一个士兵向这边走来,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就在此时,马车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。士兵们齐刷刷看向马车,眼中闪过狐疑。

林芷柔心一沉,暗叫不妙。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,大步走向马车。

"大人!"柳明远突然站了出来,拦在马车前,"这是我们村里的产妇,刚刚生了孩子。"

将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:"让开。"

柳明远不敢多言,只得退到一旁。将领掀开车帘,里面的景象顿时映入眼帘。

苏柔雅怀抱婴儿,惊恐地看着闯入的陌生人。陈妈护在一旁,浑身发抖。

将领的目光在车厢内扫视一圈,最后落在苏柔雅脸上。眯着眼睛,似乎在思索什么。

林芷柔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,手心里全是冷汗。

但显然这名生产的妇人并非将领要找的人,一瞬间呼啦啦的走了个干净,带兵朝前疾驰而去。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。

马车在泥泞的小路上继续颠簸前行,

柳明远踱步而来,目光落在林芷柔身上。"小兄弟,你今日救了们母子两条性命,老朽佩服。"他微微躬身,语气诚挚。

林芷柔连忙伸手相扶:"柳爷爷言重了,举手之劳而已。"

柳明远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"听闻你医术高明,往后我们村里有个头疼脑热,还望你多加照看。"

"应该的。"林芷柔温声应下。

一旁的林山与柳明远攀谈起来,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林芷柔身上。

"逸风今年十七了吧?"柳明远状似随意地问道。

林山点头:"是啊,眨眼间孩子都这么大了。"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。

柳明远捋着胡须,若有所思:"我家孙女今年十四,也到了说亲的年纪..."

林山一愣,随即会意,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。他张口欲言,却又不知该如何接话。吱唔应对了几句便岔过了话题。

柳明远走后,柳雅芝走到林芷柔身边,压低声音问道:"逸风,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?"她眼中闪过疑惑和担忧。

林芷柔微微侧头,轻声回答:"娘,您忘了吗?我能和小动物说话,都是它们教我的。"她的语气平淡,仿佛在讲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。

柳雅芝张了张嘴,还想再问,被林山拉住了手。

"别问那么多,孩子有本事是好事。"林山低声劝道,眼中闪过一丝警惕。

柳雅芝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的背影。

天色渐暗,柳明远下令原地扎营。林家兄弟麻利地支起帐篷,柳雅芝则忙着生火做饭。林芷柔刚想帮忙,就被众人推到一旁坐下。

她无奈地笑笑,转而喂起了两只乌鸦。"墨翎,小雀儿,今晚吃饱了去打探一下黑鹰帮的动向。"她轻声嘱咐道,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。

两只乌鸦点头应允,低头啄食起来。林芷柔的手指轻轻抚过它们的羽毛,眼中闪过一丝温柔。

营地里渐渐升起炊烟,饭菜的香味飘散开来。林芷柔望着忙碌的众人,神情复杂。她知道,这一路还很长,每个人心中都压着看不见的重担。

夜幕低垂,星光点点。林芷柔悄悄钻出帐篷,仰头望天。远处传来狼嗥声,她不禁打了个寒颤,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。

"逸风?"身后传来林山的声音。

林芷柔回过头,对上父亲担忧的目光。"爹,您怎么还没睡?"她轻声问道,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。

林山走到女儿身边,轻抚她的发顶:"担心你啊。"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浓浓的疲惫。

林芷柔靠进父亲怀里,轻声道:"爹,您别担心,我没事的。"她的语气坚定,却掩不住内心的波动。

林山叹了口气:"孩子,爹知道你能耐大,可你是个女孩子啊。"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。

林芷柔沉默片刻,抬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:"爹,我长大了,我一定能护着你们平安到云州的。"

林山凝视着女儿的脸庞,眼中闪过欣慰,用力点了点头。

父女俩并肩而立,静静地望着夜空。远处,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飞掠而过。林芷柔眯起眼睛,目光追随着那两个黑点。

她知道,墨翎和小雀儿一定会带回消息。但究竟是好是坏,谁也说不准。林芷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,心中思绪万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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