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知虞只在家养伤了三天。
这三天都是方宁伺候。
期间顾昭野没回家过，不知道去了哪，得知叶知虞没去公司上班也不关心。
不过他送了许多礼物回来。
什么包包、项链、宝石……
一排排珠光宝气的礼物被管家送进来，看得方宁牙酸。
“你们家顾总，说不爱你了吧，这些东西少说几千万，说爱你，他又真没心没肺。”
“这几天，他还在陪乔诗婷那个小妖精？”
叶知虞不说话，眼神落在手机上，顾昭野给他发消息。
【我现在回家接你，一起回老宅一趟。】
叶知虞回复：【好。】
男人似乎有些惊讶，打电话过来，语气慵懒调笑：
“这么乖，气消了？”
以前叶知虞都是不愿回老宅的，因为总要跟顾家人吵起来。
顾昭野父母对叶知虞不算很满意，他们都喜欢乔诗婷，因为温柔、贤惠、讨喜。
反观叶知虞，尖锐、暴力，毒舌。
顾家人都不知道以前俩个人怎么谈上的。
叶知虞也都快忘了，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二人是真的很甜蜜。
顾昭野会早起给她买来刚出炉的早饭、会因为她一句话练腹肌。
叶知虞开心得时候顾昭野整个人都是开心的，叶知虞不高兴，顾昭野也跟丢了两百万一样。
不过现在不会了。
十年过去，二人早没了过去的激情，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顾昭野都抱怨过：“当初我要是选了乔诗婷，现在哪有这么多气受。”
看看，连他都开始怀念她了。
现在这么好的机会，叶知虞为何不放手呢？
叶知虞没有多说，只道：“我刚好也想回去一趟，看看爷爷。”
顾爷爷是顾家唯一对她好的人了，她有这点孝心，很正常。
顾昭野没多想，回答好。
但其实没人知道，叶知虞把母亲的遗物放在了老宅里。
那时候她跟顾昭野还是纯爱，听说顾家后山祠堂放私人的东西能够保佑两小辈永结同心。
有一次回家过年，就把妈妈给的翡翠镯子塞到了牌坊下。
如今她准备离婚，自然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拿回来。
很快顾昭野开着卡宴来接她，叶知虞要去副驾驶，看见乔诗婷的脸。
她一愣，望了顾昭野一眼。
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，像是故意似的催促她：
“上来。”
叶知虞十指捏拳，觉得屈辱，但还是上了车。
后排。
顾昭野坐驾驶位，乔诗婷在副驾驶位。
而她在后排。
顾昭野，你真是好样的。
在车上，乔诗婷微笑开口：“知虞姐，好久不见了，回国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。”
乔诗婷跟叶知虞长得很不一样，叶知虞美得晃眼，从小学开始，就是院儿里最出彩的姑娘。
有无数男生追求她，包括顾昭野，对叶知虞也是见色起意。
乔诗婷不一样，她小家碧玉，乖巧、听话，圆圆的脸蛋跟刚出炉的桂花糕一般，娇弱讨喜。
就算她现在都怀孕了，五个月孕肚发福，依然让人一看充满保护欲。
“嗯。”
叶知虞表情颇为冷淡，目不斜视看向驾驶位的顾昭野。
这个男人，他怎么敢。
乔诗婷看看顾昭野、又看看叶知虞，抿唇道：“知虞姐是还生我的气吗？今天哥顺路送我去老宅，是想让我跟你解释。”
“以前高中的时候我不懂事，做了一些让你误会的傻事，但现在真的不会了。”
“他是我哥，我们能做什么呢？”
乔诗婷说着都觉得荒唐。
是啊，兄妹之间能做什么呢？
叶知虞觉得恶心，干脆闭上眼睛。
顾昭野皱起眉头，敲击驾驶位的方向盘道：“说两句得了。”
说完，从后视镜看叶知虞。
她知道顾昭野或许是在道歉。
男人一直都这样。
冷又冷不下去，热又热不起来。
像一根针，堵在叶知虞胸口逼她窒息。
可惜她跟顾昭野一样骄傲，她不可能再原谅他，装没听到别过头。
还剩三十天，她不会心软。
到老宅后一行人去见顾奶奶。
顾奶奶最近身体不舒服，整天盼着就是想看小重孙子，才会特意叫了乔诗婷回来。
尽管不知道的乔诗婷孩子爹是谁，但在豪门里，未婚先孕从来不算丑事。
“丑”只是乔诗婷名誉受辱而已，顾家又无所谓。
倒是家中老人，白得一个小孩子，谁都乐开了颜。
回到老宅，皇城脚下的四合院从里侧被佣人打开。
恭敬喊：“少爷、叶夫人，乔小姐。”
林清秀坐在主位，看见乔诗婷先招呼：“乔乔，快来，让奶奶看看。”
“回国好几个月了，怎么都不来老宅？”
乔诗婷立刻红了眼睛：“发生这种事，乔儿怎么好意思？奶奶，是乔儿对不起您，不配当顾家的孙女。”
乔诗婷的事叶知虞听说过。
说是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没注意，一次聚会喝多了酒，一夜情。
孩子生父不详，一晚上就怀上了。
如今学校都去不了，只能回来灰溜溜养胎。
要叶知虞看，说不定孩子就是顾昭野的。
两个人又不是不能生。
她凉凉在旁边看着，林清秀点了点乔诗婷额头，责怪：“你这孩子，什么话，奶奶什么时候会怪你？”
“事情已经过去了，你要知道，你永远是顾家的女儿。”
林清秀慈爱笑道，摸了摸乔诗婷小腹：“医生说了，是男娃？”
乔诗婷羞涩笑笑：
“嗯。”
不知道这对婆孙寒暄了多久，直到叶知虞腿都站麻，林清秀才看她。
满头花白的老太太敲击梧桐木拐杖：
“都坐吧。”
“知虞也半年没见了，肚子还是没动静？”
叶知虞没回答，顾昭野先替她解释：“才多少岁啊，不急。”
“结婚五年了，还不急？”
林清秀皱眉，面对亲孙子，态度到底还是软和许多，叹息嘱咐。
“你跟知虞恋爱得久，高中就交往了吧？刚满年纪就迫不及待跟她领证，谁都劝不住，现在好了，诗婷都怀了，知虞还没怀。”
“诗婷虽不是我亲孙女，但生下的孩子肯定跟我顾家姓。要是你能生，我何愁在外找曾孙？”
“早知道她身体有问题，不如让乔——”
说到这，顾昭野皱起眉头打断：“奶奶。”
四下氛围寂静。
林清秀知道，自己说多话了，但她还是凉薄小声道。
“不下蛋的母鸡而已……”
叶知虞环顾周围一眼，笑出声：“是啊，不下崽的母鸡而已，要不我给乔诗婷退位让贤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