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离一身白大褂,戴着口罩,正朝着傅沉舟和季遥走过来。
季遥没把姜离当回事。
“沉舟哥,Demo现在真的很危险,”季遥继续劝说傅沉舟,“庄博士的意见,必须尽快开颅手术,他是血液病方面的权威,不及时手术,Demo会有性命危险。”
傅沉舟没决定。
“病人颅内出血,的确危险,但他的身体太虚弱了,这个时候手术,以他的身体状况,根本下不来手术台。”姜离给出不能手术的理由。
说话间,姜离已经走到傅沉舟和季遥面前。
季遥刚才背对着姜离,所以,等姜离走近了,她才看到季遥的脸。
是她?
她就是傅沉舟的未婚妻?
“你是谁?”季遥看着姜离,忽然问道。
她听说过,傅沉舟给Demo找了一个刚从国外归来的主治医生。
她也是第一次见姜离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,姜离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还有,危机感。
“你不用管我是谁,”姜离看向傅沉舟,沉声道:“傅先生,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,我不和任何人合作手术,如果你想好了……”
“我选你。”傅沉舟做出选择。
姜离愣住。
她没想到,傅沉舟会这么草率。
“沉舟哥,她就是你从国外请来的血液专家?”季遥问道。
季遥打量着姜离。
“沉舟哥,我知道你是担心Demo,”季遥微蹙着眉头,担心道:“庄博士是有名的专家,他能保证手术一定会顺利完成。”
“如果失败了呢?”姜离反问道。
她没都想。
哪怕,那个孩子是傅沉舟和眼前这个女人的,但孩子是无辜的。
她只想等手术结束之后,就和傅沉舟彻底划清界限。
“很简单的开颅手术而已,不可能会失败,”季遥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,转而看向傅沉舟:“沉舟哥,请你放心,庄博士一定会治好Demo的。”
“姜医生是Demo的主治医生,这一点,不会改变,”傅沉舟说,“庄博士暂时不用来了,你先出去吧。”
季遥欲言又止。
但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看了姜离一眼,离开。
“抱歉,傅总,你的家事我本来不该插手,”姜离解释,“不过,病人的情况的确特殊,这种情况下贸然手术,风险太大了,我也是为了病人考虑。”
家事?
傅沉舟没多想,严格算起来,这也的确是他的家事。
但姜离不是这个意思。
她是在试探。
在她看来,季遥就是傅沉舟的未婚妻。
甚至,她可能就是Demo的母亲。
“Demo的情况,的确和普通人不太一样,”傅沉舟看着姜离,问道:“不过,姜医生你怎么知道?我好像,没跟你说过。”
Demo有很严重的自闭症。
事实上,早在Demo两岁多的时候,傅沉舟就曾经找到过很合适的骨髓可以移植,当时Demo的情况比现在也很好很多。
但他有自闭症,不许任何人触碰他。
一碰,他就发病,经常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。
傅沉舟心疼。
却无计可施,最后只能被迫暂停骨髓移植手术。
这些,病历上没写。
姜离怎么会知道?
Demo是他儿子,外界没有任何有关Demo病情的消息,病历上也没有,姜离怎么知道的?
她调查他?
“病人是RH阴性血,这种血型很罕见,”姜离解释,“如果手术中大出血,病人很大概率下不来手术台。”
傅沉舟闻言,有点意外。
她说的情况特殊,是这个原因?
“这一点,姜医生可以放心,”傅沉舟看着姜离,回答:“Demo血型特殊,所以,傅氏旗下医疗集团常规储备RH阴性血,血都是干净的,可以直接使用。”
他是傅沉舟。
无论这个孩子,是不是在他期盼下降生,但总归是他儿子。
“傅先生,你很在乎病人?”姜离问了一句。
她问完,又觉得自己不该问。
傅沉舟没认出她。
所以,严格算起来,他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。
“姜医生,你越界了。”傅沉舟没回答她的问题,“你的职责,是准备好手术的相关事宜,其他的,不用姜医生操心。”
“抱歉,”姜离低垂下眸子,“病人的情况,暂时不适合手术,但颅内出血不是小事,情况严重可能会导致他短暂失明。”
这个结果,傅沉舟知道。
早在知道Demo患有先天性白血病的时候,医生就已经给他讲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并发症。
“那……”傅沉舟问,“他什么时候可以做开颅手术?”
“等骨髓移植手术成功之后,他的身体恢复,”姜离继续说,“也许,到时候他的视力自然就恢复了,即使没有,到时候可以进行开颅手术,他自然会复明。”
傅沉舟点了一下头:“我知道了,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做全身检查?我希望,越快越好。”
越快越好?
Demo颅内出血,目前还在昏迷状态,傅沉舟却要求尽快检查?
姜离不懂。
他到底是爱,还是不爱这个儿子。
“好,”姜离也没多说什么,“我马上为他做全身检查。”
她说完,就打算离开去做检查的安排。
傅沉舟看着姜离,突然开口:“姜医生。”
“傅先生还有什么事吗?”姜离抬起眸子,问道。
她站在傅沉舟侧手边。
傅沉舟深邃的眸子,恰好落在她的脸上,目光下移,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面,那里一片光洁。
没有痣。
“你今天,换签字笔了?”傅沉舟是在问,但却用的陈述语气。
姜离一愣。
她没想到,她换笔这种小细节傅沉舟也注意到了。
“Crimson这个牌子,挺不错,”鬼使神差的,傅沉舟继续道:“是定制款,一般来说都是情侣款,姜医生有恋人了?”
Crimson是个很小众的牌子。
走的是高端定制,傅沉舟一直用这个牌子。
“傅先生也用这个牌子?”姜离反问,“傅先生,也曾经送过给什么人吗?”
她又一次试探。
明明,理智告诉她,她应该远离傅沉舟,以免暴露自己。
但傅沉舟不可能认出她。
毕竟没人会把眼前这个归国的医学天才,和曾经那个永远被人嘲笑,又胖又丑,体重超200斤的大胖子联系起来。
“没有。”傅沉舟否认。
江梨是他的禁忌。
所以,他不会向任何人承认她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