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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:给我狠狠的掌嘴!

“娘,你凭什么不让爹爹娶平妻?”

江临未经通报,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,直冲到乔婉面前质问。

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乔婉端坐主位,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,比以往多了几分沉稳。

一朝死后,她竟重生了,看来上天待她不薄。

此时,翠儿侍立一旁,大气不敢出。

几个健壮婆子垂手待命。

“红姨温柔贤淑,与爹青梅竹马,如今孤苦无依,爹想娶她为平妻又怎么了?”

“祖母都应允了,你为何百般阻挠,如此善妒不贤?”

江临越说越激动,声音拔高,字字句句如同尖刀,试图扎向乔婉的心窝,

“娘,你出身商贾,本就不如林红姨高贵,你若是再不同意,我就去求爹爹开祠堂,请族老做主!”

“到时候,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侯府主母!”

他爹乃当朝侯爷,后院却干干净净,除了一个主母,连一个通房都没有。

人人都笑江侯爷惧内。

爹不在意,但他们兄弟不服!

这些年来,爹好不容易心动,想娶曾经的青梅竹马为平妻,这是大大的好事,娘亲凭什么不乐意?

她霸占了爹爹这么多年,还不够吗?

江临见过红姨,觉得她的性子温温柔柔,又会关心人,跟这个只会训斥他们兄弟的生身母亲完全不一样。

“娘,你要是不知好歹,可就别怪我们兄弟不认你了!”

这话简直大逆不道。

屋子里,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,连呼吸都放轻了,目光在盛怒的三公子和冰冷的主母之间游移。

“呼……”

出乎所有人意料,乔婉面不改色,甚至轻轻吹了吹茶汤上的浮沫。

那姿态,仿佛江临只是在放一个无关紧要的屁。

要是以前,乔婉定会气得眼前发黑。

偏偏,她重活一回了,还回到了侯爷要娶平妻之日。

京城之人骂她善妒,连四个子女也嫌她没有容人之量,连一个平妻都容不下。

呵。

看来,她上辈子还是太善良了,才会连几个不孝子女都拿捏不住。

这一世,他们可没有这么幸运了。

“你笑什么?”江临满眼嫌恶,像以前一样试图踩在她的痛脚上,“娘,你不会真摔坏头了吧?”

三天前,江家长子又赌输了一万两,几近疯魔。

乔婉急疯了,亲自去赌场捞人,就是绑也要将他绑回去。

不料,江家长子输红了眼,一边喊她滚,一边狠狠推了她一把。

乔婉没站稳,一头撞在柱子上,晕过去了。

此事成了京城的一大笑柄。

没人知道,再次醒来的侯府主母,已经不是曾经的侯府主母了。

乔婉终于抬眼。

那双眸子,寒光凛冽,如同淬了冰的利刃,直直刺向江临。

“善妒?不贤?”

“江临,谁给你的胆子,如此诋毁嫡母?”

乔婉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,瞬间冻结了江临嚣张的气焰。

江临被她眼中的寒意慑得一怔,但少年人的狂妄让他无所畏惧,“如果你不是心里有鬼,你怕人说吗?”

“来人!给我狠狠的掌嘴,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卑孝道!”

乔婉的声音冰冷决绝,再无半分迟疑。

两个健壮的婆子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牢牢按住了江临的肩膀。

巨大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。

“啪——”

一声声清脆响亮的耳光,结结实实地抽打在江临的脸上。

婆子下手极重,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。

江临彻底懵了,大脑一片空白,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,火辣辣的剧痛蔓延开来,嘴角瞬间渗出了一缕刺目的鲜血。

“啊!”翠儿吓得低呼一声,捂住了嘴。

满堂死寂,只剩下那令人心悸的巴掌声和江临粗重的喘息。

乔婉盯着他惊惧又怨毒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除非我死,否则林清红休想进侯府的门。”

“至于你,再多说一个字,就滚去祠堂跪到明天。”

江临满眼怨毒,喉咙里堵着无数咒骂,却在触及乔婉那冰冷无情的眼神时,一个字也不敢吐出来。

就这样,他被两个婆子拖出去了。

“哼,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!”

江临被拖到门口时,终于憋出了一句酸儒的牢骚,试图挽回一点颜面。

他用力甩开婆子,捂着脸走了。

不料,江临走得太急太慌,竟被门槛狠狠绊了一跤。

“噗通!”

众目睽睽之下,侯府尊贵的嫡出三公子,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狼狈不堪的狗吃屎。

“噗嗤!”

“唔……”

下人们死死咬住嘴唇,肩膀剧烈抖动,想笑却又不敢笑。

“你们……”

江临又羞又气,挣扎着想爬起来骂人,却在抬眼瞥见乔婉目无表情的脸时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。

这一刻,江临只觉得脸上和身上无处不痛,无处不丢人,最终只能灰溜溜地逃走了。

桂嬷嬷这才敢上前,用袖子擦了擦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,声音还带着点抖:“夫人,三公子他似乎气狠了,这……”

“那又如何?”乔婉嗤笑一声,重新端起茶杯,漫不经心地说:“这世上,我就没见过有人活活气死。”

她的语气平淡无波,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漠。

桂嬷嬷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夫人,只觉得陌生又敬畏,欲言又止:“老奴只是觉得……”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乔婉抬眼,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。

“没、没什么!”桂嬷嬷被她看得心头发紧,连忙躬身,“老奴只是觉得夫人有以前的样子了。”

她指的是乔婉初嫁入侯府时,那个明媚果决、不容轻侮的少奶奶模样。

乔婉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

以前的样子?

乔婉怔了怔,嘴里露出了一丝苦笑。

是了,她以前不是这样的。

她出自江南富庶人家,年仅十五便嫁进了这深似海的侯府,在内操持着一大家子,生儿育女,在外进退有度,都快麻木了。

这些年来,乔婉精打细算,一年到头没裁过一身新衣裳,省下的体己,却被几个不孝子挥霍一空。

呵。

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。

乔婉放下茶杯,眼神变得锐利而清明:“桂嬷嬷,把我那几匹御赐的蜀锦送去针线房,给我裁几身时兴的衣裳。”

桂嬷嬷惊得瞪大了眼:“夫人,那御赐的蜀锦,你不是一直想留给小姐当嫁妆的吗?”

乔婉嗤笑一声,抬手将头上那支戴了多年的旧簪拔下,随意丢进妆匣里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
“嫁妆?”乔婉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,“她心心念念想跟一个穷酸秀才私奔,视侯府富贵如粪土,视我这个母亲如仇人,我又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,当那个费力不讨好的恶人呢?”

乔婉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。

“从今往后,我的东西,我自己享用。”

桂嬷嬷看着夫人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,再不敢多言,连忙躬身应道:“是!老奴这就去办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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