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鬼东西？成仙成魔？”
“我脑子里有声音！谁在说话！”
“幻觉！肯定是医院的瓦斯漏了！”
短暂的死寂之后，走廊里彻底炸开了锅。
这些被病痛折磨的普通人，哪里经历过这种神鬼莫测的阵仗，一个个脸色煞白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。
之前那个撒泼的中年大妈，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指着程月瑶和韩硕，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尖叫。
“是你们！肯定是你们医院在搞鬼！”
“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钱是不是？我告诉你们，没门！”
程月瑶此刻也从世界观崩塌的剧震中，强行挣脱。
她终于明白，韩硕说的每一句话，都成了现实。
这个世界，真的变天了！
看着眼前这些被恐惧和愚昧彻底吞噬，甚至还在用自己可怜的认知揣测这一切的人们，她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焦急。
“大家听我说！”
她鼓起所有的勇气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“这不是骗局！这真的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死！”
“请相信我，立刻在你们的脑海里，选择‘成魔’！”
然而，她的善意，在末日降临的第一刻，就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
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，下意识将妻儿护在身后，满脸警惕。
而那个撒泼大妈，更是爆发出一声锥子般刺耳的冷笑。
“成魔？我看你这个小丫头才是疯了！”
“心肠怎么这么歹毒？想让我们都变成害人的妖怪吗？”
“大家千万别信她！她和那个男的，就是一伙的骗子！想害死我们！”
她极具煽动性的话语，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恐惧与排斥。
大妈怨毒地剜了程月瑶和韩硕一眼，转身就朝医院的投诉办公室冲去。
“我这就去举报你们！等着被开除吧！”
“阿姨！”
程月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，她无助地看向韩硕，眼神里满是求救。
“韩先生，他们不进行选择……会怎么样？”
韩硕的目光，早已越过了眼前这群吵闹的蝼蚁，落向了窗外。
那片天空，正在被诡异的光芒撕裂。
他收回视线，平静地看了程月瑶一眼。
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，没有丝毫焦急，只有一片冰封死海般的寂静。
“会死。”
他淡淡吐出两个字。
不是猜测，不是警告。
是宣判。
一分钟的选择时间，是新世界给予旧时代凡人最后，也是唯一的怜悯。
抓不住，就只能被碾碎成尘埃。
无论是被妖兽撕碎，还是在未来崩坏的秩序里，被其他“玩家”当成毫无价值的牲畜。
他们的结局，从拒绝的那一刻，就已经注定。
程月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
她呆呆地看着那些还在对她指指点点、窃窃私语的人们，仿佛已经看见了他们下一秒血溅五步的惨状。
但她，无能为力。
韩硕没有再理会这场即将被鲜血终结的闹剧。
他走到窗边，城市的天际线上，无数道惨绿色的光芒，如流星火雨般撕裂云层，坠向大地。
那是第一批降临的“养分”。
真正属于他的盛宴，开席了。
上一世，城西那所废弃的学校，刷新出了一只五级的小BOSS。
第一个升到十级的玩家，会获得一份独一无二的额外奖励。
那份奖励，他要了。
韩硕转身，大步流星地离开。
路过程月瑶身边时，他脚步未停，只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口吻，留下一句话。
“活下去，别离开医院。”
程月瑶身体一颤，还想再问什么，韩硕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。
下一秒，她就被那些焦躁、愤怒的病人们重新围住。
韩硕快步走出医院大门。
扑面而来的，是一个正在分崩离析，光怪陆离的全新世界。
天空，七彩的灵气像流淌的极光，绚烂、瑰丽，却又透着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诡异。
街道上，尖叫、狂笑、哭嚎与祈祷，交织成一曲末日降临的混乱交响。
“神迹！是神迹啊！我选择成仙，我要当神仙了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我的手！我的手能放电了！”
“救命啊！我老公的头……变成了一头猪！谁来救救他！”
混乱，疯狂。
机遇，死亡。
韩硕对这一切，视若无睹。
他的脸上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，冷静得像一块寒冰。
他只是精确地辨认了一下方向，便朝着城市西郊的废弃学校大步走去。
那里，是他为自己选定的，第一个屠宰场。
上一世，城西废校因为位置偏僻，在灵气复苏的初期几乎无人踏足。
那里因此滋生了海量的低级妖兽，后来更是成了不少魔道修士刷怪练级的天堂。
现在去那里，正好可以避开人群，安心发育，抢占一切先机。
“吼！”
就在韩硕穿过一条阴暗的小巷时，一声充满暴戾与饥饿的低吼，从旁边的垃圾桶后方猛然传来。
韩硕脚步一顿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来了。
第一份“开胃菜”，主动送上了门。
只见一只体型暴涨了三圈的流浪猫，弓着背，从阴影中缓缓踱步而出。
它的毛发根根倒竖，坚硬如钢针。
一双猫瞳，被嗜血的赤红色彻底染满。
锋利的爪子在水泥地面上随意一划，便留下几道刺耳的白色刻痕。
【妖化野猫】
【等级：1】
【说明：吸收了逸散灵气发生初步变异的野猫，极具攻击性。】
一道只有韩硕能看见的惨白色信息面板，在妖猫头顶浮现。
在普通人眼中，这或许是一只足以致命的恐怖怪物。
但在韩硕眼里，这只是一堆会移动的经验值。
仅此而已。
“喵呜——！”
妖化野猫发出一声不似猫叫的凄厉嘶吼，后腿肌肉虬结，猛地在地面一蹬！
整个身体化作一道残影，如同一颗黑色的子弹，直扑韩硕的咽喉！
它的速度，已经远远超越了生物学的极限。
换做任何一个没有数据化的普通人，面对这必杀的一击，下场只有一个。
被撕开喉管，当场毙命。
然而，韩硕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。
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在他高达两千多的属性碾压下，妖猫那迅捷致命的扑杀，在他的动态视觉里，不过是慢镜头回放。
破绽百出。
太慢了。
实在是太慢了。
慢到他甚至连抬手格挡的兴趣都没有。
就在妖猫的利爪，即将触碰到他脖颈皮肤的前一刹那。
韩硕的意念，动了。
【职业技能：吞噬！】
嗡！
一股无形的、扭曲的黑暗力场，以韩硕为中心，骤然向外扩散！
那只扑至半空的妖化野—猫，身体猛地一僵，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，瞬间定格。
然后，它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引力，强行吸附在了韩硕身前一米处的半空中。
“喵……喵？”
妖猫赤红的眼中，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，露出了拟人化的、极致的恐惧。
它疯狂地挣扎，四肢在空中徒劳地乱舞，却根本无法挣脱那股诡异力量的束缚。
更让它恐惧的是，它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体内的生命力、能量，乃至构成血肉的最基本物质，都在被一股霸道绝伦的力量，疯狂地抽取、分解、碾碎！
韩硕的眼神冷漠如神祇，俯瞰着一只卑微的蝼蚁。
他就这么看着。
眼前的妖猫，从一只活生生的妖兽，被强行解构成最纯粹的能量光点，最后如长鲸吸水般，被他完完全全地吸收殆尽！
整个过程，不足一秒。
空气中，连一丝血腥味都未曾留下。
他的内心，毫无波澜。
这，就是“吞噬之主”的恐怖。
甚至不需要任何物理接触，在他的吞噬力场之内，一切低于他生命层次的存在，都将化为他无限进化的养料！
【吞噬‘妖化野猫’成功！】
【经验值+10！】
【未检测到可获取天赋。】
成了！
韩硕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的四肢百骸中，又多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。
虽然经验不多，但这只是个开始。
可惜，对方的等级太低，连个最低级的天赋都没爆出来。
韩硕撇了撇嘴，不再停留，继续朝着废弃学校的方向走去。
也就在这时。
他的手机，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来电显示的名字，让韩硕眼中刚刚散去的杀意，再次冰冷地凝聚。
林夕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