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沫一向觉得自己情绪稳定,面对这一家子人,她才发现自己的认知一直是错误的。
她灵活的转过身,顺手一个擒拿,把姜少川直接摔在地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:“不好意思,山里那些野猪就喜欢在背后搞偷袭,这么多年我习惯用这招反击。”
顿了顿,补充:“不是故意的。”
把他跟野猪比,还说不是故意的?
姜少川胸口急剧起伏,他一个大男人被她打翻在地上,脸都丢完了,铁青着脸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佣人:“都给我滚出去!”
几个佣人吓得连忙转过头离开。
姜少川从地上爬起来,怒目盯了姜沫半晌,突地冷笑一声:“要不说是山里来的土包子呢,除了一身蛮劲,还会什么?”
姜沫看着他没说话。
姜少川嘲讽道:“别以为爸妈接你回来你就能当我们姜家的女儿了,我劝你去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配不配!”
姜瑶昨晚抱着自己哭的模样他现在还心疼呢!
要是可以,他真希望这个妹妹永远都不要被找到!
姜沫深深地看了姜少川一眼,“当初是你放错了铭牌吧。”
姜少川脸色顿时一变,一双眼阴沉晦暗,那眼神仿佛要将姜沫吞掉。
姜沫没有继续往下说,转过身上楼。
再下来的时候,她拎着自己昨天带来的行李。
姜家一家人正聚在客厅吃早饭,没人叫她,也没人等她。
姜瑶眼里闪过一丝恨意,见姜沫走近了迅速堆笑道:“姐姐,过来吃早饭了。”
姜沫像是没听见一样,把行李放在一边,然后坐在了离这一家人最远的位置,给自己盛了一碗粥。
姜松面色不虞,虽然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,但到底身上留着自己的血,他冷冷道:“我给你找了所学校,吃完饭和瑶瑶一起去报道,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姜家出了个文盲,我姜松的脸还要不要了!”
姜瑶咀嚼的动作顿时加重,她所在的大学可是京市最高等的私立学府,多少人挤破头都考不上,就是她当年也是靠了姜家才被录取。
凭什么她一个山里来的土包子一来就能上?
她小声说道:“爸爸,我们学校课程压力重,姐姐过去了,能跟的上进度吗?要不还是先去隔壁的大学吧,那儿简单一些,让姐姐适应一段时间再转到我们学校,这样到时候压力就没这么大了。”
柳琴笑着给姜瑶夹菜:“还是我们瑶瑶贴心。”
姜松只想让姜沫拿个大学毕业证,不至于出去丢他的脸,具体上哪所学校他毫不关心:“嗯,那就按瑶瑶说的办吧。”
姜沫认真喝粥,很快见底,碗筷一搁道:“谢谢,你们安排就好。”
姜少川在心里嗤了声。
土包子就是土包子,隔壁就是个野鸡大学,里面全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人,不过她也只配上这样的学校。
姜沫从姜家出来,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。
她原地扎了个马步,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跑起来,速度飞快,路人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残影。
姜沫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霍砚庭。
她微微诧异,他昨晚在这儿睡的?
霍砚庭脸色不太好看,长久失眠导致他每天只能靠药物才能睡上一两个小时,结果今天早上刚阖上眼就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吵醒。
说是姜沫今天去学校报道,要他必须亲自把人送过去。
结果他起了个大早却发现这死女人竟然不知所踪!
“刚结婚就学会夜不归宿,这就是爷爷说的乖乖女吗。”男人讥讽道。
姜沫面色不改:“这跟你好像没关系吧?婚后协议上写的很清楚,霍先生。”
霍砚庭难得噎了下,满腔的怒火被堵了回来。
冷笑了声站起:“走。”
姜沫楞了下:“去哪儿?”
霍砚庭皱眉:“别装了,不是你给爷爷打电话让我送你去学校报道吗。”
“……”姜沫一时无言,她什么时候让爷爷给他打电话了?
坐上车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。
车内空间很大,能坐三人的后排,霍砚庭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位置,气魄压人,人也冷森。
姜沫坐在边上,坐姿很端正。
晨雾渐渐散去,车窗外车水马龙,和山上的萧条冷清不同,城市的早间很热闹。
姜沫昨晚破例熬了个夜,这会想补会睡眠,想着车程还远,便闭上了眼睛休息。
姜沫是一个五感很强的人,所以在一种异常感触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秒,她倏然睁开眼睛。
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,前排的司机见姜沫醒来,连忙朝她打了个手势,恳求道:“夫人,让少爷再睡会儿吧。”
姜沫对这个称呼还没习惯,别扭的揉了揉耳朵,而且她也不太喜欢和别人靠太近。
沉默片刻,抑制住自己想要挪开的动作。
其实霍砚庭只是微微靠在了她的胳膊上,但他很高,姜沫的坐姿是靠右的,这样就导致她的身体半边看上去就像是斜依在男人怀里。
以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分钟左右,一旁的男人忽然动了,长臂下意识朝前环住,把怀里虚靠着的人彻底搂实,他睡得很熟,低垂的头挨靠着姜沫的颈。
温热的呼吸打在姜沫的耳畔,离得如此近,姜沫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大半边的侧脸。
离近了看,这人就连睡着了眉峰都在皱着,冷酷的脸上写满三个字:不好惹。
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,在姜沫醒来后不久,霍砚庭也醒了。
姜沫几乎是立刻从他怀里撤出来,开门下车,一气呵成。
霍砚庭眼睛透着冷光,眸底一片清明,像是根本就不曾睡着一样。
车内空气冷的可怕。
司机咽了咽口水,鼓起勇气问:“少爷,要开进去吗?”
霍砚庭眼睑微掀,看了一眼大学门口的女人:“回公司。”
姜沫回头,只能看到车尾气了。
“姐姐!”
远处传来一声呼唤,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姜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