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中央是一个更大的培育池，里面漂浮着十几个接近成熟的幼体，它们已经具备基本的人形轮廓，只是还保留着明显的虫族特征。
"这些是高等虫族幼体，"祁说，"他们的发育期更长，需要更精细的信息素调节。"
程乐走近培育池，立刻有幼体游到池边，伸出尚未完全成形的小手。程乐本能地握住那只手，一股强烈的保护欲突然涌上心头。
"他们...需要我。"程乐轻声说，惊讶于自己声音中的确信。
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："整个族群都需要您。但幼体是最纯粹的，他们不关心政治、不计算利益，只是本能地爱戴自己的虫母。"
程乐突然明白了祁带他来这里的目的。这不是简单的信息素稳定训练，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共情教育。而最可怕的是——它正在起作用。
"那边是什么？"程乐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隔离的小型培育池。
祁的表情变得复杂："那是...有缺陷的幼体。通常会被重新分解为营养物质。"
程乐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个池子。里面的幼体比其他的小得多，形态也不稳定，时而像人类婴儿，时而又变回虫形。但当程乐靠近时，它却发出了最明亮的精神波动——一种混合着渴望与喜悦的纯粹情感。
"他有什么缺陷？"程乐问道，手已经贴在池壁上。
"基因不稳定，无法维持固定形态。这种幼体通常活不过成熟期。"
程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："就因为他与众不同，你们就要放弃他？"
祁似乎被程乐激烈的反应惊到了："这是族群千年来的生存法则，资源必须优先供给最有可能存活的个体。"
"不。"程乐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威严，"我要亲自培育他。"
祁张嘴想说什么，但突然僵住了。他的目光落在程乐胸前——那里的衣襟不知何时敞开了一些，露出皮肤上浮现出的金色纹路，正随着程乐的呼吸缓缓脉动。
"怎么了？"程乐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。
"王纹..."祁的声音充满敬畏，"只有完全觉醒的虫母才会显现..."
程乐正想追问，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育儿室。祁立刻进入警戒状态，将程乐护在身后。
"紧急会议。"祁查看手臂上浮现的生物荧光信息，"长老会要求您立即出席。"
程乐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："关于什么？"
祁转向他，翡翠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："人类军队发现了巢穴的次级入口。战争要开始了。"
"人类军队？"程乐的声音卡在喉咙里，"他们找到这里了？"
祁快速操作着手臂上的生物接口，一系列全息图像浮现在空中，显示出巢穴上层的结构图。"只是外围侦察队，但他们携带了热感应设备。已经发现了几处次级通道。"
程乐的目光被图像一角吸引——那是他熟悉的城市街区，距离生物实验室不到两公里。"我们还在城市地下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