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?”
被扶苏笑的心里发毛,胡亥不住后退。
“父皇可是说过我不用离开咸阳,扶……大哥你别乱来。”
“小弟你放心。”
扶苏一脸笑意:“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,也是我们最小的弟弟,莫说旁人,就是为兄我也不忍心让你去那等危险之地啊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胡亥松了一口气。
“不过么……”
话锋一转,扶苏将笑脸转移到冯无择身上:“武信侯近来倒是没有什么职务在身,比较适合这个任务。”
冯无择:“……”
怎么就想起我来了?
不行!
连匈奴都被灭了,我去还能有好!?
“不……不……不……”
冯无择连连摆手:“扶苏公子可莫要拿臣来开玩笑,臣德薄能鲜,实在是怕耽搁了前线将士,辜负了陛下信任。”
“武信侯太谦虚了。”
扶苏轻笑摇头,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冯无择眼皮狂跳的举动。
“扶苏公子,你这是……”
“嗯?扶苏,你又要拿什么?”
嬴政也同样嘴角一抽。
这小子……
今天到底怎么了?
“父皇,儿臣这不也是为了稳妥起见,所以多准备了一些么。”
扶苏歉然一笑,从布包里又掏出一卷竹简。
“扶苏公子,这个是……”
冯无择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。
“这上面正是武信侯自出生至今的全部履历。”
将竹简展开,扶苏介绍起来。
“武信侯冯无择,出身华阳君冯亭一脉。”
“始皇九年,率兵助父皇平复嫪毐之乱,斩敌三人,得封继任武信侯一爵……”
“始皇十一年,奉命帅军协助王翦王大将军于侧翼进攻赵国,所部缴获敌首四十有五……”
“始皇二十二年,为王贲副将,攻魏国都大梁,于侧面包围助王贲破城,无战果……”
“始皇二十五年,兵入楚地,奔袭千里,未遇楚军……”
扶苏每说一条,冯无择嘴角就抽搐几下。
这哪里是在说自己的履历,分明就是在鞭尸啊!
不过一想到大漠的凶险,冯无择却也顾不得这么多。
他尬笑道:“不想,扶苏公子竟对臣的履历如此清楚。”
“不过扶苏公子应当也清楚,臣虽从戎多年,但实不善统军,这去了漠北岂不是帮倒忙?”
“非也,非也。”
扶苏摇头,对冯无择笑道:“武信侯从戎多年,虽无甚建树,但所部损伤却是最小,多次战役下来,竟是除了几个意外扭伤的兵卒外再无任何伤员。”
“此!可谓我大秦的一大奇迹。”
“武信侯如此擅长保全部曲,这不恰恰就合了当下漠北之危局?”
“相信有武信侯亲去,然后再统帅一军直入大漠,定能探明那神秘势力的虚实且安然返回。”
“在扶苏看来……”
不由分说。
扶苏对着冯无择就躬身一拜:“这件事,非武信侯莫属!”
冯无择:“……”
这小子的笑脸怎么就如此可恶?
“陛下,臣……”
冯无择哭丧着脸,还想挣扎。
“扶苏说的不错。”
嬴政拍板:“冯无择,你立刻带着朕的命令启程去往长城防线,然后……”
略作沉吟,嬴政说出了一句让冯无择当场吓尿的话。
“就按照扶苏说的,率领一军直入大漠,一定要给朕探明那股势力的情况!”
这冯无择虽然是头猪,但他逃跑确实有一手。
指不定还能给朕带来什么惊喜。
扶苏考虑的确实周详,没让朕失望啊!
噗通一声。
冯无择不堪重负,当场瘫倒。
“来人,搀武信侯出去。”
嬴政蹙眉摆手。
等冯无择被人带走,他这才饶有兴致的看向扶苏,指着布包问道:“扶苏,你这里面,还有些什么?”
今日的朝会,扶苏可是给朕带来了大大的惊喜。
无论谈到任何议题,这小子都能变戏法一样从布包里掏出相关内容的竹简。
朕倒想看看。
你小子布包里还有些什么!
“父皇,没什么了,都是一些琐碎无用的杂物。”
扶苏攥紧布包,小心后退了一步。
老头子的目光……咋那么暧昧呢?我得防着点!
“朕命令你打开它!”嬴政冷脸怒喝。
小样,跟朕打马虎眼?
扶苏无奈撇嘴,展开了手中紧攥的布包。
包括嬴政在内,所有人都抻着脖子看了过去,紧接着便是一片哗然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指着那散落一地的竹简,嬴政额头明显见汗。
“这全都是你为今天准备的?”
“儿臣这不也是想多准备一些才足够稳妥么。”扶苏解释。
“给朕说说,你这里面都写了些什么?”
“其实也没什么。”
横竖逃不掉,扶苏干脆躺平,将竹简一一展开。
“无非就是一些关乎漠北匈奴……长城防线……朝中各位大人履历情况……我大秦各郡兵力部署、粮草辎重还有一些有关南方百越的情况。”
“你连百越的情况也知道!?”
嬴政瞪大了眼珠子,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失态。
“大致了解一些……”
扶苏尴尬轻笑:“儿臣也是考虑,或许父皇会用得上,总之筹备出来没有坏处。”
嬴政:“……”
这小子……稳重过头了吧!
不光是嬴政。
在场朝臣,无不为扶苏罗列出那一地的竹简而惊叹。
换做昨天他们对此都嗤之以鼻,认为纯粹扯淡。
但有了冯无择以身试法……
鬼知道这个在家闷了一年的长公子,是不是真就把他们的履历乃至底裤颜色扒了出来。
一时间,偌大的秦宫大殿内,群臣皆感胯下一阵莫名凉意袭来。
嬴政表情不断变换,极为精彩。
过了半晌,他这才缓过劲来,苦笑着摆手劝阻还在展示的扶苏:“好,好,朕都知道了,这些竹简你给朕留下慢慢看便是。”
“儿臣遵旨。”
扶苏叩首,试探道:“若无事,那儿臣便先告退了?”
漠北的事情已经敲定,自己也展现出了价值。
扶苏自问,这一次他应该不会被老爹一脚踹出咸阳了。
“嗯,走……”
嬴政本能点头,忽然又想起什么。
“等下!”
“明日朕的家姐会从巴中来咸阳,朕要开家宴。”
“到时候……”
他意味深长的对扶苏道:“你准备准备。”
家姐?巴中?
老爹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……寡妇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