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悦站在明珠路17号的铁栅栏前,夜风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,带着一丝潮湿的霉味。
她指尖摩挲过栏杆上斑驳的红锈,触感粗糙而冰冷,像前世被沈皓按在医院病床上强行拔管时,消毒水的气味也是这样刺得人眼眶发疼。
但此刻她的呼吸很稳,甚至能听见荒草在脚边沙沙作响的声音,这是属于重生者的底气。
远处传来地铁呼啸而过的轰鸣,混杂着偶尔从街角传来的野猫低吠,更显出这片区域的沉寂与荒凉。
“宴灵,”她对着空气轻唤,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,冷光映出她微挑的眉梢,“明天联系最好的设计师。”
“叮!”系统提示音比预想中更快,在寂静中格外清脆。
“检测到店铺等级提升至青铜II级,解锁"高级空间设计师"功能。
已为宿主匹配全球顶级前50设计师团队,自动生成三套主题方案,请查收。”
秦悦点开系统界面,三套方案在视网膜上投出全息影像。
第一套是北欧极简风,纯白空间里悬浮着水晶灯,像前世沈皓送她的那串碎钻项链,扎得人眼睛疼;第二套是巴洛克风格,鎏金雕花木饰层层叠叠,像极了赵家那间塞满赝品古董的客厅;第三套,她瞳孔微缩,指尖轻轻拂过影像里那面半透明的水墨屏风,青竹纹从屏风边缘晕染开,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流动的阴影,"现代东方奢华"八个字在方案底部闪烁。
“就这套。”她对着空气点头,手机已经拨出了林婉秋的号码。
半小时后,林婉秋出现在秦悦公寓的落地窗前。
她穿件洗得发白的米色针织衫,袖口沾着点不知道哪里蹭来的墙灰,可递过来的项目进度表边角却整整齐齐折着三角。
“秦小姐,”她声音发紧,像是刚从工地赶来还没来得及缓过气,“您要任命我做项目协调人?”
“你昨晚给的名单,”秦悦把温热的咖啡推过去,香气氤氲升腾,“许氏城南旧改项目的联系人,每个名字旁都标着"赵"。赵婉如的赵。”
林婉秋的手指在杯壁上顿住,指尖微微发颤。
她想起三天前在拍卖场,这个总被说成“秦家小傻子”的姑娘,举牌时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。
“我在房产中介做了五年,”她突然开口,语气有些哽咽,“见过太多豪门小姐,要么拿爱马仕当菜篮子,要么把联姻当考试题。可您?”她低头盯着咖啡里的倒影,“您举牌的时候,像在拆一颗定时炸弹。”
秦悦笑了:“所以你递名单的时候,故意把‘赵婉如’三个字写在最上面。”
林婉秋的耳尖瞬间红了。
她抓起进度表的手在发抖,却把每一页都翻得极慢:“我会每天汇报三次施工进度,材料验收单拍照发您,设计师对接。”
“停。”秦悦按住她的手背,温度透过掌心传来,令林婉秋一怔,“我要的是你做决策,不是当传声筒。”她指了指窗外的荒地,风吹过玻璃发出轻微的嗡鸣,“那片地要长成什么样,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林婉秋抬头时,眼里有东西在烧。
她把咖啡一饮而尽,杯子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脆响:“我今晚就搬去工地住。”
“叮!”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。
“检测到核心成员效忠度+20,当前总势力值800,触发新任务:吸引第一位高净值客户(奖励:势力值500+店铺等级青铜III级)。
已为宿主筛选潜在目标,重点推荐:周正雄(原周氏珠宝创始人,因行业转型失败破产,现经营二手珠宝修复店)。”
秦悦点开系统提供的数据库,周正雄的资料在屏幕上展开。
照片里的老人戴着老花镜,正在修复一枚翡翠扳指,放大镜下的绿莹莹的光,像极了前世她陪母亲去拍卖行时见过的那枚“翠云”。
金属镊子夹着细小零件的动作轻柔,仿佛是在哄睡婴儿。
“宴灵,”她指尖轻点周正雄常去的茶馆地址,“明天上午十点,订个靠窗口的位置。”
同一时间,三公里外的帝豪酒店套房里,赵婉如把手机砸在地毯上。
屏幕裂成蛛网,里面是秦悦拍下地块的新闻。
“这个蠢货!”她踩着细高跟在波斯地毯上转圈,空气中弥漫着香水与愤怒交织的气息,“她以为拍下破仓库就能翻身?沈皓说过,秦家早就是空壳。”
“婉如姐,”助理小夏缩着脖子递来平板,声音怯生生的,“许少那边说,施工队被他买通了,明天开始停工。”
赵婉如的指甲在平板边缘掐出白印。
她点开微博,输入“秦悦”两个字,热搜第三已经是#秦悦精神失常#,配图是前世她在精神病院的模糊照片,那是沈皓找人伪造的诊断书,用来夺她的监护权。
“再加把火,”她扯了扯锁骨链上的蓝钻,冰凉的宝石硌得胸口生疼,“就说她挪用秦家公款,投资的破仓库根本不值1.2亿。”
第二天清晨,秦悦在系统推送的热点里看到了那条微博。
她捏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,阳光穿过玻璃在杯壁上折射出虹光。
咖啡的苦香萦绕鼻尖,她深吸一口气,嘴角浮起一抹冷笑:“宴灵,把会所的效果图和施工进度图调出来。”
中午十二点,秦悦的微博准时更新。
九宫格里,第一张是水墨屏风的设计手稿,第二张是工人正在搭建的玻璃穹顶框架,最后一张是她站在荒地前的侧影,配文:“静待启幕,请勿打扰。”
评论区瞬间炸了。
“这效果图是ZY工作室做的吧?他们只接八位数订单!”
“施工队是金匠建设?我家别墅装修找过他们,工期卡得比瑞士表还准!”
“所以之前说她精神失常的是营销号?建议查查是谁买的热搜~”
赵婉如盯着手机里暴涨的点赞数,蓝钻项链在胸口撞出红痕。
她抓起茶几上的香槟往地上砸,水晶碎片溅到小夏脚边:“去告诉许明远,让他加把劲!那破仓库一天不开工,秦悦就一天是笑话!”
许明远确实加劲了。
第三天清晨,林婉秋的电话打进来时,声音带着哭腔:“秦小姐,施工队说家里有事要停工,我查了,他们账户昨天都收到了二十万转账。”
秦悦正在看周正雄的修复视频。
老人用鹿皮布擦着一枚红宝石胸针,动作轻得像在哄睡婴儿。
“别急,”她把视频暂停,画面定格在那一抹红色上,“你去工地安抚工人,就说工期延后三天,误工费照三倍结。”
“可...”
“照做。”秦悦的声音突然冷下来,窗外的风声仿佛也变得肃杀,“另外,联系‘暗木’施工队。”
“暗木?”林婉秋倒抽一口气,“他们只接保密工程,报价是金匠的两倍。”
“现在就联系。”秦悦挂断电话,系统界面自动弹出“限时法律援助服务”的窗口。
她勾选“商业骚扰”选项,输入许氏集团的工商信息,最后点下“提交”。
两小时后,许明远的电话打进来时,背景音是财务总监的尖叫:“许少!我们两个资产账户被冻结了!法院说涉及商业骚扰!”
“秦悦!你真敢?”
“许少,”秦悦的声音甜得像加了蜜,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她唇角,“下次想找人闹事,记得先查查对方有没有请律师。”她按下挂断键,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:“检测到危机化解,奖励势力值200,当前总势力值1200”。
十天后,会所的玻璃穹顶在阳光下闪着淡金色的光。
林婉秋站在脚手架上,对着对讲机喊:“第三块琉璃瓦往右偏五厘米!”转头看见秦悦站在门口,赶紧爬下来:“还差三天就能完工,您看这进度。”
“秦小姐?”
两人同时转头。
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站在阴影里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:“我是周慕云,周正雄的儿子。听说您对家父的修复手艺感兴趣?”
秦悦盯着他胸前的胸针,那是枚仿旧的铜制枫叶,和周正雄微博里晒过的“亡妻遗物”一模一样。
她伸出手,掌心微凉:“周先生,快请进。”
男人握住她的手时,秦悦注意到他无名指内侧有圈淡白的印子,是常戴戒指的痕迹。
而周正雄的资料里写着,周慕云三年前在车祸中去世了。
“宴灵,”她在心里默念,“监控他的手机信号。”
“检测到目标手机信号连接境外服务器,IP地址指向M国黑礁资本。
建议宿主保持接触。”
秦悦的笑意更深了。
她领着周慕云走向会客室,玻璃穹顶透下的光落在两人肩头,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。
三天后,会所外墙的霓虹灯牌亮起时,“悦之匣”三个鎏金大字在夜色里流转着水墨纹的光泽。
林婉秋站在门口,看着工人们最后一次擦拭玻璃幕墙。
她摸出手机给秦悦发消息:“所有设备调试完毕,明天就能。”
“叮!”
新消息弹出:“检测到店铺装修完成,触发隐藏任务:开业当日接待神秘贵宾。
请宿主做好准备。”
秦悦站在顶楼观景台,望着楼下逐渐成型的招牌。
夜风掀起她的裙摆,远处的霓虹在她眼底晃成一片光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