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怪别人,即便是闻南星自己也觉得惊讶吧。
闻家没落,她一夜之间众矢之的,后来又人间蒸发三年。
再出现,竟然成了靳家少奶奶。
确实挺让人震惊的。
谁不知道靳卓禹不喜欢她,甚至是厌烦透了她明目张胆的爱意。
又怎么会娶她呢?
闻南星下意识朝着靳卓禹看去。
全场所有人的议论下,他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。
可他不过是在闻南星身上轻飘飘一扫而过。
仿佛别人讨论的不是他的妻子,
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。
靳莹薇对上闻南星的视线,眼里露出一阵厌恶。
要不是她能幸运代替她入狱,她闻南星还追在她哥屁股后头做舔狗呢!
明明她哥一点都不喜欢她,她还非要嫁给他,真是不要脸!
以前好歹是个大小姐,
如今,不过是个阶下囚,就更配不上她哥了。
她想都没想,顺着唐琳的话就接了下去,“闻南星,一定是你偷的!”
“靳家给了你那么多好处你还不满足吗?你们家破产,你爸死掉,你妈逃跑又不是我们靳家害的,你怎么还好意思得了便宜还要偷我的手串呢?”
“你知不知道这条翡翠手串价值连城,把你卖了都不够你赔的!”
她的话再次引来所有人的目光。
闻南星站在那里,被人从头看到脚,那种窒息的感觉突然又来了。
她想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,逃离这里。
她讨厌被当成聚焦点,讨厌所有人对她评头论足。
她害怕!她不要!
“我没有。”她咬紧唇解释。
声音却被议论和指责声压下去。
唐琳今天依旧是以靳卓禹秘书的身份出席的。
她一身抹胸黑色拖地礼服,头发高高盘起,妆容艳丽夺目,闪光到几乎成了全场的中心。
她很漂亮,身材也很好,这是她唯一拿得出的资本。
她也一向很清楚,男人喜欢什么。
即便是像靳卓禹这样从小生活在塔尖的男人,一样喜欢性感体贴的女人。
这也是为什么,她能在靳卓禹身边待那么久的原因。
但是现在闻南星回来了,她不知道为什么,有了危机感。
即便知道靳卓禹不喜欢闻南星,可她到底是他合法的妻子,就单单是这个位置,也够她忌惮了。
她声音不算大,一脸公平公正,“闻小姐,大家都知道你们闻家破产后欠了巨债,我们也都很同情,但是,再缺钱,你也不该偷呀。”
她一句话,让在场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。
“是啊,闻家当初破产欠了那么多钱,靳家还愿意出手相救,已经够仁至义尽了。”
“白眼狼呗,谁会嫌钱多呢?偷了也是自己的呀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有道理有道理。”
闻南星紧紧握紧拳头,几乎是成了条件反射般就要低下头认错。
这三年,她在狱中,最开始也是不服气的。
她的性格,要强又率直,恰恰是在狱中最让人讨厌的性格。
起初,她也学不会低头。
后来……
她伸手抱住自己的双臂,疤痕一条一条,触感清晰。
疼痛好似还记忆犹新。
她也就这样在一次比一次加重的疼痛中,学会了低头,学会了听话。
她抱紧自己,想要再次为自己争辩,“我真的没有拿,我都没有见过你们说的手串。”
靳莹薇抹掉脸上的泪,朝着闻南星走过去。
她嚣张跋扈惯了,根本不拿闻南星当回事儿。
“你说没拿就没拿吗?我偏要说你拿了又能如何?”
闻南星抬眸看着她,“我没拿,报警吧。”
她呵呵笑起来,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“闻南星,你真是这三年被关傻了吧?!”
“警察?警察能管我们靳家的事?”
她这话一落,一直在旁边和好友对饮看戏的靳卓禹出了声,“薇薇。”
他神色带着些警告的意味。
他只是让她的妹妹说话不要太嚣张,而不是出声阻止她继续言语攻击闻南星。
闻南星侧头看向靳卓禹。
带着些倔强的眸光落在他身上。
她忍不住,到底还是先开了口,“你也不信我?”
他神情淡淡,抬杯抿了一口,与她对视时没有任何表态。
他的沉默,代表他的确认。
闻南星收回视线时心里闷得快要说不上话来,鼻尖控制不住就开始酸了,酸到喉咙都好像发涩了一样。
他不爱她,也不信任她。
她爱了他十年,真的是大错特错。
闻南星只有自己为自己争辩,她看着靳莹薇,“不管你们说什么,东西我没有拿。”
说完,她侧身就想走。
一直冷眼旁观的靳太太钱淑芬开口,“站住,谁让你走了?”
“你当靳家是什么地方,你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吗?”
“今天薇薇的手串没找到,就谁都不准离开!”
钱淑芬话落,立时有保镖过来拦住了闻南星的去路。
唐琳拍着钱淑凤的背给她顺气,“夫人别生气,为了她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。”
“您为了老爷子的寿宴忙活了那么多天,可不能让一个闻南星给毁了。”
钱淑凤叹了一口气,“你说得有道理,还是你懂事些。”
唐琳微笑着,带着些得意的目光看向闻南星,继续跟钱淑芬说道:“夫人,您要是信得过,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,我保证让您满意。”
钱淑芬点头,“行,你来处理吧,你一向都懂我的心思。”
靳莹薇对着闻南星上下打量,眼里透出厌恶,“今天我的手串要是找不到,你休想离开!”
唐琳轻笑,然后松开钱淑芬后朝着靳卓禹走去。
她扭动着腰肢,一边说着,“靳总,既然闻小姐一直说自己没有拿,那要不我们给她个机会自证一下吧?”
靳卓禹指尖摩挲着杯口,挑了下眉,示意她说下去。
她已经走到了靳卓禹的身旁,自然而然站到了他的身边,说话时抬手整理着自己耳边的碎发,胳膊有意无意摩擦着靳卓禹的臂膀。
“闻小姐,监控没看到其他人进出,可你又不肯承认,为了公平起见,要不你脱了衣服证明一下吧。”
全场的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。
闻南星也吓得咬紧了牙。
当众脱衣?
她绝对不会同意!
靳莹薇抿着唇憋着笑,“是啊,琳姐说得有道理呢。”
“闻南星,脱了呗,反正你这衣服皱皱巴巴的,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过季品。”
唐琳瞥了一眼一直孤零零站在一边的闻南星,然后又问靳卓禹,“靳总,您觉得我这个方法如何?”
听到唐琳问靳卓禹的意见,闻南星还是抬眸看向了他。
她想,他即便不爱她,但到底青梅竹马那么多久,他总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吧。
靳卓禹停下慢慢摩挲杯口的动作,然后抬起眸子,看向了闻南星。
唐琳见他未言语,便娇气般催了一声,“靳总,您快说呀,好不好嘛?”
闻南星全身紧绷盯着靳卓禹。
她就这么看着他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