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卓禹伸手摇了摇唐琳的下巴,夸赞,“好啊,怎么不好?”
唐琳羞涩低了下头,脸上却洋着藏不住的欢喜。
有了靳卓禹的点头,现场看热闹得也压不住好奇,再次讨论起来。
“快脱吧,要是没偷脱了也没关系呀,别磨蹭了!”
“就是,靳大小姐难道还会冤枉人不成?”
“靳大小姐都急成这样了,你还磨蹭什么呢?都说了是老夫人去世前特意留给靳大小姐的,这得多贵重啊!”
甚至还有不怀好意的男人目光在闻南星身上流连,“你们别看闻南星现在唯唯诺诺又瘦不拉几的,以前可不要太漂亮呢!老子当时做春梦(春天的梦)梦到的都是她,她要是能脱了给我看,我今晚说不定又能行了!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污言秽语飘进闻南星的耳里。
她捂住自己的耳朵,不想去听。
脑子里的嘲笑声又钻了出来。
她们好像随时随地都围绕在她的身旁,不停地辱骂、讽刺她,一遍一遍叫喊着让她去死。
耳边嘈杂催促声不断,脑子里面有嗡嗡嗡的声音不停地响起。
闻南星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!
“快脱!”
“闻南星,你别给我装聋子,别装疯卖傻,赶紧脱!”
“闻小姐,只是想让你自证清白而已,你配合些就好了,不然要么让保镖搜身也可以呢。”
唐淋和靳莹薇的声音交替在闻南星耳边响起。
她分不清她们,只想逃离这里。
可她脚步才迈出去,便被人拉住了双手。
钱淑芬下命令,“还想跑,给我按住她!”
是靳家的保镖。
闻南星无处可躲,眼睁睁看着靳莹薇一步一步靠近她,然后一下扯掉她身上的披肩。
闻南星惊恐又慌乱,大声喊叫,“不要!别碰我!”
披肩掉落在地,看到闻南星两条雪白的胳膊上爬满的疤痕后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会场一时之间,寂静一片。
他们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在闻南星的胳膊上。
那些疤痕大大小小,有新的也有旧的,丑陋得让闻南星根本抬不起头来。
靳莹薇站得离她最近,被她胳膊上丑陋的疤痕吓到。
她大叫一声,“闻南星,你身上什么东西,丑死了!”
她的声音打破寂静,有人率先反应过来,拿出手机不断对着闻南星拍摄。
唐琳皱紧了眉头,也有些意外地看着闻南星。
靳卓禹脸色有些黑,看着闻南星胳膊上的疤眸中神色越来越暗。
他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有人忘了关手机的闪光灯,闪光亮起,靳卓禹大喝,“谁敢拍,就试试。”
众人纷纷收好手机,目光却依旧直直盯着闻南星。
而闻南星垂着头,什么反应都没有。
见保安们禁锢她的动作有所松懈,她快速蹲下身捡起自己的披肩又快速包裹好自己。
她抬眸看向靳莹薇,“现在满意了吧?”
靳莹薇反应过来,冷嗤,“你又没脱光,谁知道是不是藏在了裙子里面。”
唐琳吃不准靳卓禹的态度,也就没有立马接话。
她不知道靳卓禹知不知道闻南星身上的伤疤,但是看他刚才的态度,明显是有些生气了。
可是,尽管生气,他也没有多维护闻南星不是吗?
这样一想,唐琳又试探着开口,“是啊,大小姐说得没错。”
“闻小姐,继续吧。”
闻南星拿出手机,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。
一旁的靳莹薇一把抢过她的手机,“你还真想报警啊?想得美呢你!”
钱淑芬大声对着靳莹薇道:“不准让她报警,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?”
闻南星再次被保镖扣住双手不能动弹,“你们放开我!别碰我!”
但是她被牢牢按住手臂,根本挣脱不开。
他们力气很大,她越是挣扎,他们便抓得越紧。
保镖们不知轻重,她疼得觉得胳膊都快要断了。
唐琳走到靳莹薇身旁,道:“大小姐,手串还是没有找到,要是真的丢了,老夫人在天有灵必定也会很难过的。”
靳莹薇气鼓鼓的,“你说得没错!”
“我今天一定要把手串找到!”
“来人!给我把她扒了!”
闻南星再次挣扎,“我说了我没有拿,你们放开我!就算现在不让我报警,我也一定会找警察告你们。”
自从闻家败落,她无依无靠后,她所有的指望便都交给了法律。
就像现在一样,面对她们这些人,她毫无办法。
她知道法律或许也制裁不了她们,可是,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了。
靳莹薇哈哈大笑,再次喊人过来,“来人!快来人!”
二楼突然传来男人深沉的声音,“都在闹什么?”
所有人都抬头朝着二楼看去。
是靳家当家人,靳卓禹的父亲靳仲北。
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靳老爷子出现在楼梯口,“今天是我爸的寿辰,你们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?”
靳莹薇看到靳仲北和靳老爷子,立马哭着迎了上去。
“爷爷,奶奶生前最喜欢的那条翡翠手串不见了!”
“爷爷,那可是奶奶去世前特意留给我的啊!看到手串就像看到了奶奶一样!”
“可是现在,它被人偷了!”
靳老爷子比闻南星三年前见到时肉眼可见老了不少。
他坐在轮椅上,行动不便,听到靳莹薇提靳老夫人,面色顿时失落下来。
靳老夫人和他相爱一生,当时因病去世时靳老爷子险些要跟她一起去,可想而知,靳老夫人在他心中的分量。
“被人偷了?”老爷子声音发颤,“是被谁偷了?”
靳莹薇抬手指向闻南星,“是她!是她偷的!监控都看到了,她居然还不承认!爷爷,您可得为我做主啊!”
靳老爷子顺着靳莹薇的手指看向闻南星。
他近来记忆力大不如从前,三年前的事他都有些印象模糊了。
他和闻南星只见过没几面,他甚至都有些记不清闻南星的长相了。
他长叹一声,问:“这是?”
靳莹薇抢先回答,“就是个不要脸的人,不知道怎么进来的。”
“爷爷,她来一定是为了来偷我的手串的!”
钱淑芬走上去,“好了,别缠着爷爷了,爷爷身体不好,这种事就不要再去打扰爷爷了。”
靳仲北也道:“淑芬,这种事你去处理就好了,不用闹到爸的面前来。”
“把人带下去,这么多人在,别丢了靳家的脸面。”
靳莹薇还想说什么,被钱淑芬拉住了。
她点头,“是是是,今天爸是寿星公,给您过寿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可靳老爷子却说,“那条手串是大事,必须找到。”
钱淑芬便不敢再反驳。
靳莹薇顺势站起来,指着闻南星说:“听到了吧,爷爷说了必须要找到!”
“你们还不快把她给我剥光了!”
闻南星正要开口,突然被过来的佣人捂住了嘴。
那些佣人听了靳莹薇的话齐齐围住闻南星,双手朝着闻南星伸过去。
闻南星不停反抗,双臂好像都已经脱臼了。
她呜咽着,不断发出低吼声,却还是听到了撕拉的刺耳声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。
她挣扎间看向靳卓禹,他始终无动于衷,像是在看一个毫无相干的人。
闻南星绝望至极,感受到礼服背部的拉链被撕开,背脊清凉一片。
就在佣人的手放在她的脖颈间,要将她的礼服往下扒的时候,大门突然被打开。
偏西的日头洒进来。
将门口高大男人的背影拉得颀长。
“这就是靳家的门风?”
“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。”